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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木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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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木篇

巖州大捷,正至夏至,天悶氣躁。

古語有雲,夏有極熱,暴雨隨後。

祭天園中養滿金魚的綠水湖中央立著巨大的雙蛟石臺,站在上面擡頭望去是一片孤獨璀璨的夜空。

李棠安清冷的影子穿著一席青衣在微風中自言自語道:“你們的時代讓我很不理解,我無法遵守,我已經在努力說服自己去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行事。”

“青木,你們的時代是什麽樣的呢?我很好奇?我也想逃離這裏,可是我不能。”

溫青木忽然沈默,好一會兒才說話,“我也說不清,也許沒什麽變化吧。”

棠安擡起手臂,看著還未愈合鞭痕,“我這些傷,好了又壞,壞了又好。因為身份低賤,所不得不忍受他人的踐踏,就那樣任由鞭子抽在我身上,一條一條的抽到我暈過去,再用水把我潑醒後接著打。奄奄一息後,又叫來郎中給我看病,他們用最好的藥治好我。我的皮膚現在看似完整,但裏面已經快死了。”

“我無法對你感同身受,我理解不了你的痛苦,我希望你堅持下去。”

“謝謝你。”這是她們的第三次對話,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靈魂與千百年前一個混亂朝代的女子。

在不久前的一個冷夜,李棠安被扔進寒涼徹骨的黑水譚。即將斷氣的那一刻,一個鬼魅的水影突然憑空出現,水影像一個扭曲的人影緩緩將她纏住,一點一點的從她毛孔裏塞進去。

“人應該沈下去了。”

“她不會掙脫石塊游上來吧?”

“你放心吧,這水潭深不見底,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來,被人發現的時候早被魚吃完了,走吧!冷死了。”

“不行!我還是不放心。”

“難不成,她還有通天本領?都沈下去半刻鐘了,再是條魚都給凍死了!再說,她也不會游泳,沒問題的。”

“那行吧,咋們回去交差吧。”

意識渙散那一秒,生命中無數的時刻都湧現她的眼前重現,湖面上的聲音談話聲越來越微弱,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死亡時,一陣莫名其妙的暖流遍布她的全身,就下下一刻,心臟忽然劇烈跳動,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句話,“游上去!游上去!游上去!”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控制著她的四肢開始拍打水流,她像開竅似的熟練的擺動四肢緩緩游上了岸後,便開始劇烈的咳嗽,“嗆死我了,凍死人了。”

“誰!你是誰!你在哪裏?出來!”突如其來的聲音,讓她變得驚恐萬。“你不要躲在暗處,你出來!出來!”剛經歷過生死的李棠安像受驚的小鳥一樣向無人的四周嘶喊,試圖喊出那個說話的人,直至精疲力盡都沒在聽到那個聲音。不知坐了多久,她才平覆情緒,拖著疲憊的軀體走回奴人舍撲通倒睡過去,直到一陣刺眼的陽光打在眼睛上,才把她弄醒。

“棠安姐姐?你睡了好久。”小芙端著一碗熱湯圓坐在床沿,用擔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。

“是小芙啊?我睡了多久?”

“三天。”

“有人來找過我嗎?”

“沒有,這裏已經沒人住了,昨天,奴婆死了,她們擡出去燒了。這幾天你的活兒我都幫你做了,棠安姐姐你好生休息。”

棠安撐起身子,接過湯圓吃了幾口,看著小芙長滿凍瘡的手,不忍直視的閉上眼深呼吸。“這幾天有人來找過你嗎?”

“一個人也沒有,之前那些人也再沒來過了。”

李棠安冷笑道:“他們可能以為我死了吧。”

“你只是一個奴人,憑什麽要搶我的風頭,我堂堂太守的千金,竟然給你做配,你是故意的!”宋采薇揪著李棠安的領子,怒目圓睜的質問她,還沒等她回答,就被扇了一巴掌。

“狐貍精!你們都是狐貍精!啊~”隨著一聲怒吼,桌子上的陳設物都被宋采薇掄在李棠安的身上,因為雙手被捆綁的嚴嚴實實而無法反抗,沒幾下子就額頭掛了彩。

“你明知道我對福王有意,還三番五次的出現在他面前引起她的註意!我念你輔助我習書有些功勞,我幾次都當做沒看見,而你更加得寸進尺,還用了一些下三爛的手段讓福王悔婚!李棠安你好大的本事阿!”

“啪!啪!啪!”

“你仗著這張臉很得意,是吧!我就扇爛它!”“小姐,快住手,別刪了。何必與一個賤奴過意不去呢?”連容急忙拉住失去理智的宋采薇,趕緊勸說道:“小姐,您千萬別意氣用事,福王指定要這賤奴做他的官女,就說明福王壓根瞧不她的人,看中的就是這張臉,您若是傷了這臉,豈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?”

“那你說該怎麽辦!我受不了這種屈辱!”

連容狡黠一笑,一雙細眼瞇成一條上揚的月牙,“辦法多的是,但發怒是最無用的一種。”

宋采薇眉頭緊皺,陰狠的看著連容,“你說我無用?”

自知說錯話,連容急忙扇自己嘴巴子,趕緊道歉,“對不起小姐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真是該打!”扇了幾個紅印子在臉上後,宋采薇不耐煩道:“得了得了,有什麽辦法,別賣關子。”

連容眼珠子一轉,看著滿身是血的李棠安,毫不猶豫的踹了她的後背一腳,忽然變得尖酸刻薄起來,“這種女人,仗著一張臉,就喜歡奪人所好,既然如此不如讓她嫁給福王做女官,但在這兒之前,要毀掉她一樣重要的東西。”

“東西?”

“對。”

由於讀書少的原因,宋采薇常常跟不上她的參謀軍師在想什麽,便心煩意亂說道:“有話直說。”

“西蒙國的王子——夏謀,可是出了名的好酒肉美色,這王子與福王交好,若是從中動一點小手腳,想名正言順的讓一個人消失,豈非難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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